第三十届年会高峰对话实录
2024.9.26 北京
【编者按】第三十届中国竞争情报年会于2024年9月26-27日在北京圆满闭幕,其间举办了备受关注的高峰对话。本次高峰对话非常荣幸地邀请到了分会顾问、南京大学信息管理学院沈固朝教授,分会副主任委员、北京市科学技术研究院科技情报所吴晨生副所长,湖南省科学技术信息研究所李维思副所长,分会常务委员、南方电网科学研究院标准化与技术情报中心王庆红主任四位重磅嘉宾。主持人由分会常务委员、北京大学信息管理系王延飞教授担任。四位嘉宾的精彩发言为与会代表带来了思想盛宴,引起强烈反响。主办方竞争情报分会秘书处将高峰对话的内容进行了完整和详细的梳理,以期与同仁共享。
主持人王延飞教授:
今天我们在座的各位专家,吴所和维思所长是专业机构的领导,庆红主任是央企的情报部门负责人,再加上沈老师,在我们学界是有丰富的实践经验的真正的情报学家,跟大家一起来交流,这样代表性已经足够了。企业、机关事业单位,再加上学界,并且又都是在做情报与实践的工作。“高峰”够高。我准备了几个问题,先听听大家的说法。第一个问题是:竞争情报理技融合的动力是什么?其实一些部门现在谈理技融合,就是讲理论与实践相结合,或者说是追求知行合一。那么如何来践行知行合一或理论与实践相结合,践行竞争情报理念,它的动力是什么?沈老师说他在带着团队来干,回头又教书来干。那所长同志们,尤其这两位所长,我还是比较了解,一边要响应机关要求,另一边还在意情报学或者竞争情报的学术理论探索。我们高校的这帮人特别佩服,也特别的欣慰。幸好有这样一些主官,有竞争情报分会,一直在关心这个事情,给我们营造了不错的学术土壤。我的问题应该能撞到各位的枪口上。就请你们两位所长同志先开始吧。
吴晨生副所长:
竞争情报理论在哪,有理论吗?没理论。先得承认没理论,理论是干出来的。这么多年的实践经验告诉我,竞争情报的理论,或者范围再变化一下,情报的理论,情报的理论都是干出来的。情报定义是什么?我当年念了192种情报定义那篇文章以后,我就问自己什么是情报定义,回答是不知道。我也不知道什么是情报定义,但我能放在手头工作不干吗?照样得干啊。什么是情报定义?我给出了一个我个人认为的定义,那就是第193种。但是我们情报界在没有定义的情况下,为什么能够前进?因为情报有最简单的情报定义,那就是情报二字。那你这情报怎么就用情报定义呢?就用这么简单的定义,各个学科各个人都能听懂,只不过他没有受过专门的训练而已,而这个定义就能支撑他们做最基础最简单的情报工作。所以这个定义就能当定义用。定义要它干吗?那不就是要把事情弄清楚么,先让全体同志把这事儿先干起来,然后再说清这些定义是怎么来的。当初我们搞过情报的定义、情报工作者定义、情报工作环境定义等诸多定义,都是一个个抠出来的。只有干,干的过程中有体会,撞上南墙了以后,才能撞出这种定义来。我个人认为的情报定义,就是撞过若干次南墙以后才撞出来的。然后我写出这个定义,到今天也七八年了,我在实践中检查定义有没有错,目前还能凑合着用,所以我认为情报定义就是我们一次一次撞南墙,甚至你本身都不知道的时候干出来的。
李维思副所长:
我也很赞成吴所的这个讲法,我觉得我知行合一的动力来自于我服务方的需求。像我们以前服务企业,企业就是我们服务的对象,他们会向我们提出非常精准的情报需求,其实他也不太懂什么叫情报,他只知道你帮我解决问题就行了。而我们现在竞争情报主要的服务对象是我们省委省政府、科技厅领导,他们也不太懂你的情报,他只懂科技,所以你也只要帮他解决问题就行了。第一个要求是快,情报产品要求快速响应,领导们要求快,今天提的题目明天就得出来,那肯定就需要智能化的方法体系去支撑我们的工作,能够工具化地快速实现一些事情。第二个要求是准,不能有虚假的数据,比如说我们长期跟踪一个产业,就要对其信息源的可信度去做一些研究。第三个要求是深,研究报告得有思想,不能泛泛地谈,我们研究报告的结论要求思想深刻,所以我们需要倒回去研究行业竞争情报态势,从各个维度分析,最后形成决策建议。反正我觉得就是做任何理论研究,其实还是来源于我们的工作实践,然后再用我得到的新的理论方法去支撑我现有的工作。
王庆红主任:
践行竞争情报理技融合的动力总结起来主要包括两个方面。一是要快。快是第一位的,尤其是各级领导决策层对于快速掌握政策、技术、竞争对手的各种情报的需求越来越迫切,对情报工作时效性的要求越来越高。情报就是领导的“耳目”和“触角”,应该给领导的第一印象就是要快。二是工具。如何从海量的信息中快而准地找到决策需要的信息,工具是很重要的,专业化的文献态势分析、高影响力机构、学者的分析、技术前沿的研判与预测等等,都需要工具。
沈固朝教授:
我离开竞争情报界已经有十多年了,回答的不好,很多会议没参加,我也在尽量参会,因为形势进展太快了,跟不上,那么就我以前所知道的回答第一个问题。第一个问题是“动力因素”,我认为从事竞争情报的人,有的是从事竞争情报教育的,有的是服务于企业用户的,有的是做咨询的,他们的动力因素各不相同。我主要从事教育和培训,而企业关注竞争,两者要结合起来。你需要告知学生或企业用户用什么方法获取情报,碰到了商业秘密怎么办?总不能讲怎么去偷吧。搞教学的,最初接触这个概念,认为很新,有积极性,但以后发现这课不好教,为什么呢?容易讲空。你要单纯讲理论,学生就去看他的手机了。举一个例子:一开始我是看书,根据书里面讲述的竞争情报是怎么样的,然后再向企业推荐。比如说向华为推荐,华为的同志听了,认为讲的道理都对,也很好,但问题是你做没做过,这点到了我们的欠缺。后来动员学生,利用暑假做了一个小小的项目,即华为的国内竞争对手,其业务骨干有哪些人,在做哪些事,在做什么样的项目,列了一个详细的名单。华为分管同志拿到这个名单之后,指出了其中一些人员的变动,然后反过来问我,你们怎么知道的?我就告诉他我们是怎么知道的。其实很简单的,知网上找相关文章,知网上凡是写这方面文章的,都有作者介绍,我们把这个名单下载下来了以后再去滚雪球,扩大搜索面,有的人下面可以凑出近半页的材料,竞争情报就是这样,从公开的信息里面可以找到一些有用的东西,这样再讲道理,就有一定的说服力了。
吴晨生副所长:
我再补充一点,我这一生中做情报最难的一件事情是什么呢,就是我的主管领导跟我说,让我把某某东西给弄一下,很随便的一句话,我觉得这句话就是我要做的主题啊,我赶快低头把内容写下来,这可不能错啊。然后一抬头想往下接着问的时候,领导已然离去。我想领导为什么已然离去呢?难道他就不能再给我解释两句吗?我想来想去,终于想明白了。你是做情报的,我都把话说到这份儿上了,你怎么还不理解呢?对我而言,这云山雾罩的我怎么知道?后来我怎么知道他想做什么呢?在北京情报所有个副研究员叫付宏,现在已经离开北京所了。他把这位领导这几年所有的发言做了个目录,一看目录我就明白了。过去谈了北京,后来谈创新,谈全国创新,又谈全世界创新,我就明白了,原来你要弄全国创新,让我给你找资料来,所以这题就破了。类似这种例子也有很多,沈老师不讲我也想不起这个例子来了,所以我就增加这么个例子。
主持人王延飞教授:
理技融合,并不是让我们往理去找,而是在工作当中,逼着你就得把它给融到一起。既要干实事,还得梳理出一些规则来,这规则帮助我们去应对用户的需求,也帮助我们建立在用户、机关心目中的形象。所以无论于公于私、于内于外,都是内生的,都是一个本能。现在是第二个问题:各位请谈一谈竞争情报存在的误区或者盲区。李维思所长,您先来。
李维思副所长:
我觉得我做竞争情报工作可能是有两个阶段。第一个阶段是我情报学专业毕业后到情报所工作,当时我有一个误区,就是用我的情报分析工具能够解决很多问题。但是我错了,因为我不懂行业,所以我觉得前十年我最大的感受是,一定不要太过于依赖工具和情报学数理分析模型,我觉得更多需要去了解行业,去深入行业,去了解产业的问题。比如说我们以前做一个立式拉床的专利情报分析项目,我空看文献很难理解,但是我到企业工厂看一下拉床工具的结构,然后再回来去做技术拆解做检索式,那种感觉是完全不一样的,所以我在我们部门一直跟大家说,一是我们这个部门必须得有理工科背景,或者说是有专业背景,二是你哪怕没有背景,你一定要跟产业界打成一片,你跟企业的朋友也好,跟产业联盟的朋友也好,必须得打成一片,你必须想他所想,去了解他所了解的,然后你再和他一起去想一些办法。这是我当时第一个工作阶段的一点感想。第二个阶段是最近我的想法有点改变,因为我现在分管信息化工作。我们领导问我,他说你学情报学专业的,你们情报学理论到底能解决我们工作中的什么问题?我回头又在思考,就是我们的方法工具,其实它还是有用处的,方法工具可能不能百分之百解决问题,但是至少能减轻一些人力成本。所以我觉得第二个误区就是也不能过度去依赖专家,因为专家他总是站在自己的角度,具有局限性。最好的办法就是两方面去综合,客观主观都去考虑,最后能形成我们情报人员自己独特的方法论和思想观点,这就是我的一个感想。谢谢。
吴晨生副所长:
这个问题实际来讲比较难说。为什么呢?因为我们每天干的都是实际,实际工作中我们都干出来了,有没交的作业吗,没有,全部交了,全部合格。我作为所长,曾经长期分管我们北京情报所的招新人的事情。然后我就说招什么样的新人,招情报学的吗,不招情报学的吗,都不对。北京情报所青年人的成长中,来所里前五年,即便再精明的人也写不出一个好的报告。大家有同感吧,但是来了20年以上的人,再怎么样,他的报告也太差不了。这个事情就给了我一个问题,那学情报学的干嘛去了。然后我就问学情报学的,他说对不起,专业我不懂,所以我写的质量比学那个专业的人要差。我突然明白了,情报学是一门实践性很强的科学,甚至离开情报定义都能干的科学,所以可以不知道情报定义。但是为什么说20年以后这些人又非常强呢,无论是不是学情报学的都很强。因为不是学情报学的,这20年也足以让你把情报学的东西全补上。那学情报学的,从第三年,慢的五年就开始追上来了,说个大概的数字吧,因为都是个人估的数字,大概在七八年的时候,就开始起飞了。由于他系统的学过情报学,不是半路出家,所以他脑子里是有情报学体系,有方法的。当它真正能飞起来的时候,一定会飞的过那些不是学情报学的人。然后我又自问,是如何飞起来的,扪心自问,我的成长是由于北京情报所对我的培养。为什么这么说,我就任副所长以后,做的第一个项目是失败的,尽管验收那些都一律合格了,但是从基础数据,怎么提情报观点等等,没让人参与,结果就全错了,错的甚至我找不着北。由此我给出的情报定义:来自于人脑的有价值的判断,情报定义的第一条来自于人脑,最后凑出情报定义。这些定义对我今天来讲仍然受用,也许不对,因为是我个人给的定义,但是最起码到今天还在指挥着我前进。
沈固朝教授:
竞争情报的概念,开始是瞄准对手的,英文是竞争对手情报,后来改成了竞争性情报。最初企业有误解,认为你可能是搞商业间谍的。其实你去偷配方也好,营业秘密也罢,它们只占企业信息的很小一部分。企业要进行管理,要增强实力,不是偷了个配方或者了解一个经营秘诀里面的一个数据就能解决问题的,还需要来自各方面其他的信息,竞争情报不同于商业秘密,这是国外一再强调的,概念进来的时候,它就是要用公开的、合法的,甚至合乎道德的手段。当然这里面确实也有敏感信息,我们也经常碰到这个问题,那就做拼图,一点一点拼出来,再加以分析,使之接近客观实际,但不是去靠偷,偷是另外一种情报,而非竞争情报。从方法论讲,我个人看,竞争情报最初没有自己一套完整的方法体系,它遵循的是拿来主义。不管是理论还是方法,都是借鉴来的,然后慢慢地形成自己的一套东西。
吴晨生副所长:
我再说两句,实际来讲,我们的信息源是来自于公开渠道,我们的输出是公开的吗,不是。我们的输出不仅不是公开的,高水平的应该能分析出竞争对手到底想做什么,因为他到底想做什么,经常是保密的。
主持人王延飞教授:
情报本身就是很丰富的,存在很多不确定性的一些东西。庆红主任来说说看。
王庆红主任:
关于竞争情报的误区,在我看来情报工作没有误区。一切都是以结果为导向,以用户的需求为导向。比如领导明天有个会议要参加,需要几个小时内准备发言稿。他不关心你用什么工具、用什么方法,最后只是看结果。所以我觉得情报工作是没有误区的,情报工作就是满足各种用户的需求,这是我们工作的空间。
关于竞争情报的盲区,我觉得主要是两个方面:一是有时会忽视内部信息源。竞争情报的来源不仅包括外部的竞争对手和市场信息,还包括企业内部的信息如员工知识、人际网络等,内部信息可以辅助开展对标分析,对于信息分析的全面性和深度而言具有重要意义,但在实际工作中往往容易被忽视。二是有时常常会忽略定量分析。由于定量分析有时需要短时间内处理大量数据,建立数学模型等,短时间内可能完成较为困难,我们常常写报告更多采用的是定性分析,从宏观层面提供提供深入的洞察和理解,后续我们要充分利用数字化技术和实验室建设,更多开展定量分析,对于形成全面的竞争情报而言同样重要。
我也想补充两点。一是招聘专业的问题。我觉得不同的单位性质对于情报人员的定位也是不一样的。例如搞政府、产业情报的,可能优先是招情报专业的,需要关注的点不是某个特定行业,更多的是一种分析方法。但是特定行业或者企业情报的,更多是招专业人员,情报的工具可以慢慢学。当然,专业人员与情报人员应该相互配合,缺一不可。二是情报工作的空间,第一是领导喜欢。第二,我非常同意所长的观点,就是情报增长的空间很多都是来源于开源的。你只要认真去分析,就已经可以拿到80%甚至90%领导想要的情报了,只是你没有分析到位。这恰恰是情报工作非常重要的一个点,也是发力的点。在领导眼里,除了情报,没有任何一个专业是需要来承担这个职责的,领导就认为情报是需要承担这个职责的。
主持人王延飞教授:
说到单位里招人是招情报学的还是非情报学的,我这个教书匠也很感兴趣。维思所长是情报科班出身的,我想听听你在招人的时候,对不同的背景专业有什么倾向性或者有什么态度?
李维思副所长:
我觉得一个是需要理工科背景,我在产业竞争情报当主任的时候,基本会围绕固定产业进行跟踪,比如学机械、学材料专业的比较多。当时想的是团队有一两个学情报学的懂工具方法就行了,其他专业的来了教不就完了嘛。但是我现在觉得还是有局限性,就是如果全部是理工科的,我觉得也不行。为什么呢?因为他不懂方法,你把它揉碎了讲工具、讲方法,让他们使用那些工具,有的能接受,有的不学这个专业就是不能接受,真的不是每个人都能学得来,这时候还是需要情报学专业的。最近我们省里要建一个平台,能监测全球的人才数据库系统,我们建这个平台的团队都是我们信息中心学计算机的,他们还是有思维定式,不太懂信息资源采集治理分析这一套。但是如果能有一两个学情报学的人在团队里,一定不是从纯技术角度考虑问题,可能会是从人才数据库的信息内容角度考虑建立人才指标体系,建立各种指数跟踪体系。所以我始终觉得作为情报所,它的人才专业结构不应该是单一的,既需要理工科背景人才,也需要有计算机专业背景人才,还得有情报学专业人才,包括我们做政策研究那一块,有需要学经济和金融的,所以我觉得情报所工作还是需要多学科交叉融合。
吴晨生副所长:
我自己凭直觉,学情报学跟非情报学的比例大约是五六个人里有一个学情报学的就够了。都是情报学的不行,学情报学太少了也不行。对于一个情报所而言,你应该选什么专业,我的回答是,什么专业都可以。因为你涉及的专业会很多,你做任何活儿你都希望有专业人士在场,这样你不得不选各种专业。
主持人王延飞教授:
这个话题咱们先不继续展开讨论了,那么还有一个问题,刚才问的是竞争情报的误区盲区,还有一个区想问问各位,您觉得舒适区在哪?
沈固朝教授:
这个问题是最难回答的,我还没想好怎么回答这个问题。按照我的理解,好像没有舒适区,只有吃苦的区。做竞争情报的同学,没有一个学过他所从事项目的专业,但最后能够把项目交出去,就是靠学习能力。我们的办法就是,一个新项目来了,最初什么都不懂,包括我自己,那就买相关的书,拆解出需要搜集信息的指标,然后上网去搜,形成了一个先期方案,再通过调研去扩大,包括请教专业人员。
吴晨生副所长:
说句实话,我也不理解什么是舒适区。从九几年开始,到现在四处都要情报、超情报、专报,我是这么走过来的。九几年的时候很舒适吗,确实可以每天在家睡觉,但如果真睡觉了,那么我今天不会坐在这。今天很舒适吗,更不舒适,太累了,在第一线干活的人太累了,所以没有这个舒适区。做情报要做好,不说七加三,最起码九九六总是要做到吧。所以做情报没有舒适区。那谈舒适,什么是舒适,做完一份好情报,当你看到用户的笑脸的时候是舒适,那个时候你进入了舒适区,可以回家高兴两天。但是往往到家的时候,新的工作就又来了,所以没有舒适区。
李维思副所长:
我思考了很久,讲一讲我最近觉得比较舒适的一件事情,就是早两个礼拜,四川有一个公司联系到我们,说要买我们十年前的一个报告,他说在网上看到的这个报告。我们说数据没有更新,都是十年前的数据。他说没关系,你就卖给我吧,说那个数据已经很详实了。我们做了一个杜仲产业报告,包括杜仲怎么提取,提取了能有什么用途,有什么企业做这个技术,他们的提取工艺有什么不同技术路线,这家企业觉得很有用,十年了这个技术可能也不会有太大变化。我觉得这个事情让我还是很有成就感的,虽然可能十年前做这个报告的同事,有的换岗了,有的可能都不在所里了,但我觉得它的情报价值还在,这个事情是对我们工作的一个认可。我举这个例子,是想说明情报工作需要久久为功。我觉得我们现在相对舒适吧,不能说完全舒适,因为干这个活,他就没有舒适的。相对舒适就是,我们团队分小组固定跟踪一个产业,不管有项目没项目,我们有学医的,你就做药品,你做了药品的全面梳理,就不要轻易换产业赛道,不然的话你会要重新去学一个学科,甚至重新去了解这个产业。其实对于企业来说,在固定行业里工作还是相对熟悉,像我们情报所,领导们点的行业都是你完全不知道的,今天量子科技,明天人形机器人。所以我觉得大家还是保持相对稳定性,在一个产业久久为功,相对来说还是好的。比如说我们做工程机械,我们经历了痛苦时期后,如果再来做这个行业调研,大概会轻松很多,因为省里零部件配套成本、企业情况,我们都很熟了,所以再来一个报告相对来说还是会很快的。这是一个相对舒适的点。第二个就是人工智能技术。我非常盼望着,把我们现在的情报产品模块化,就是比如说产业规划、项目尽调,这些报告结构是相对固定的,我们是不是能够把这种结构标准化拆解,让大模型给写一些报告,这是我自己的一些想法,但不知道能不能实践,所以我觉得尽量想一些方法,让自己舒适一点吧。我就说这些,谢谢。
王庆红主任:
舒适区,我的理解主要包括两个方面。一是我们在考核的经营指标上相对宽松一点,利润卡的没有那么死,我们可以通过外委的形式找一些外面的单位辅助我们,不管是帮我们建工具也好,还是和我们一起写报告也好,都能辅助我们把情报工作做得更好、更快,把情报的生态圈打造起来。二是我们可能跟领导走的更近。我们很多工作是直接服务领导的,因此对领导的想法也了解的比较清楚,但这也既是一种压力,也是情报工作的一个必备的条件。这也是我感觉目前比较舒适的,算舒适也算是一种压力。
主持人王延飞教授:
说的都很好。我听了四位专家的阐述,也跟大家解释一下,为什么提这几个问题。竞争情报的盲区、误区、舒适区,再加上一个工作区,我认为这个谱系就齐了。咱们这个行当,工作区就不必再提了,把那三区大概谈一谈也就行了。结果听到后来,专家们实际上最终还是把舒适区跟工作区有机地结合起来了。所谓舒适也不过就是做好你认为应该做的本职工作,那就舒适了。因为我们教书匠特别在意我们的孩子们的去向,说来说去要与不要,或者说是期望如何都没关系,我给各位领导提一个建议,反正不否定我们的专业教育的人才,实际上好与不好,每个专业都有各自专业的长处,要集成起来进行团队作战。其实我们真正在做情报研究的时候,从来都是团队作战,如果只是个人去做一件事情,肯定是“尺有所长、寸有所短”。所以他们一谈就能谈到这个点子上,沈老师一讲话就把高度就给拉上去了,那我也不再去多啰嗦了。那么最后,每位再给大家贡献一个关键词吧。
王庆红主任:
那我先来抛砖引玉,我想了几个关键词,第一个是“快速”,快速是核心。第二个是“准确”,准确是生命,不能把牌子砸了。第三个是“工具”,工具是必备,没有工具,人太少也干不了活。第四个是“人脉”,没有人脉搞情报,我看是够呛。最后是“智库”,我们的终极目标和开始目标都是要建成智库,耳目、尖兵、参谋,否则就达不到这个目的。谢谢。
李维思副所长:
我就提两个吧,第一个守正,我觉得不管做这个时代如何变化,人工智能也好,大数据也好,我觉得情报所做好情报本职工作肯定就有一碗饭吃,所以我觉得就是第一个关键词,还是要守正。第二个是创新,要积极拥抱现在的数字技术和数字时代,以减轻我们一些脑力工作。守正创新,这是最近我最大的一个感想,谢谢!
吴晨生副所长:
我想说三个词,耳目、尖兵、参谋。结合今天的实际,耳目是什么,就是广泛的收集信息。什么叫广泛,用竞争情报的话,我们要搜集到每一条信息,最好是每一条信息,这是收集。尖兵是什么,收集完信息,我们得能根据大趋势,根据社会大的动作,判断你收集到的这条信息里哪个点是重要的,这是尖兵,即做判断的同时还要收集情报。我们平常做的工作,就是耳目尖兵,没有参谋。只有我们尖兵的成果不停的上交,不停的能让上级领导认可,上级领导才会问你,这个事情我拿不定主意,你觉得应该怎么做。这时候我们才是参谋,但不是专职参谋。只有领导说你这小伙子不错,到我这儿来工作吧,这时候你才晋升为参谋。所以我还是这三个词,耳目、尖兵、参谋!
沈固朝教授:
不管是谁,单位找人来干活也好,还是哪个专业也好,能否胜任这个工作,我想还是六个字:肯学习,能吃苦。
主持人王延飞教授:
谢谢各位!肯学习, 能吃苦,我们共勉!好,对话环节到此结束!